展览馆餐厅——莫斯科餐厅

昨天周末,一家人出去吃了晚餐。地点选在玉渊潭南路的基辅罗斯。我对西餐中的俄式西餐特别钟爱,说起来也是有历史缘由的。

在北京,提起俄式西餐,老莫——莫斯科餐厅绝对是一个C位的存在。尽管改革开放以后,俄式西餐厅雨后春笋般出现了很多。其中不乏菜式精美,格调高雅之流。但能够撼动莫斯科餐厅在北京乃至全国人民心中地位的,几乎为零。

运动期间,因为某些因素,莫斯科餐厅改名为展览馆餐厅。虽然它依然经营俄式西餐,但却不能继续使用这一“苏修”特征鲜明的名字了。说句题外话,估计现在不少年轻人不懂“苏修”是什么意思,简单来说,这是苏联修正主义的简称。中苏关系交恶之后咱们给以前老大哥戴的帽子。

话说回来,我记得在我小时候,应该赶上了它叫展览馆餐厅的一个尾巴。还有就是我和老莫的渊源。源于我姥爷一家人都在展览馆工作的缘故。那时候,我姥爷是莫斯科餐厅的西餐厨师。二姨应该是服务员(这我搞不清,那时候太小,不明白)。

所以说,我小时候喝红菜汤比喝粥都要早。还有就是老莫冷饮部的冰淇淋,货真价实,纯粹的奶油制作。用专门的勺子挖起一个大球,能吃好半天。

再早七八年,比我大十多岁的北京孩子,也就是六七十年代的北京孩子,提起吃饭,首选两家餐厅——展览馆院内的莫斯科餐厅和崇文门十字路口新侨饭店。倘若向当年赶时髦,如今50岁上下的北京京孩子打听是否去过,或去过几次这两家餐厅,很多人会回答——“无数次”。

前文说过,莫斯科餐厅在“运动”中被改称为展览馆餐厅,是北京展览馆苏式建筑群的一个组成部分,1954年开张时,据说是一色的男服务员,都是从哈尔滨抽调来的。这里起初叫“小莫”,后来被叫成“老莫”。这个称号如今男女老幼,外地人北京人都这么叫,发明者何人,已经无从考究,但可以断定应该是那个年代的北京孩子。

莫斯科餐厅之所以成为当年北京年轻人吃饭聚餐的首选,相当于现在的网红打卡圣地。主要原因无非是新鲜,有牌面。

首先其建筑风格别具一格,层高高达7米,粗大立柱支撑,进门给人金碧辉煌之感。这一点即便到现在,依旧几乎没有任何一家俄式餐厅可以比得上。

展览馆餐厅——莫斯科餐厅

餐具和服务员表露着俄罗斯异域风格,即使几片面包,也得用很正规的盘子端上来,刀叉杯托一水银器,满满的仪式感。

展览馆餐厅——莫斯科餐厅

去吃一次老莫,成了那时候很多北京孩子的毕生理想。七十年代中期,20出头的我爸,因为和我妈搞对象,得以准姑爷的身份出入我姥爷工作的莫斯科餐厅,一时间在我奶奶家附近成了人人仰慕的“高端人士”。甚至有传言:“XXX可了不得啦。去老莫吃饭都不用花钱。”——我爸确实没花钱,饭钱都是我姥爷给交了。

我们邻居一位大哥,把到莫斯科餐厅掌勺当做“我的理想”写进了作文,声称要“做一名战斗在返修前线的厨师”,后来果然如愿以偿,不过不是掌勺,干的是面点。

有不知多少北京孩子在莫斯科餐厅受到西餐的启蒙教育。而我本人更是从小用叉子比用筷子熟练。乃至多年之后,和同事一起吃饭,因为可以用刀叉将鸡腿熟练地切分剔骨而被“仰慕”不已。

现如今去莫斯科餐厅吃一顿西餐,消费水平属于中等吧。绝大多数家庭可以承受,毕竟现在北京高档餐厅多如牛毛,还有各路私家菜,动辄人均几千上万。相比老莫人均一二百元的水平,真不算高。

那么在它还叫展览馆餐厅的时候,吃一顿饭底线到底是多少呢?前不久我从一个朋友的老日记里面找到了比较客观的记录。

展览馆餐厅——莫斯科餐厅

这哥们也是个细致人儿,每次吃饭均有记账。其中最低的一次,两个人点了红菜汤、罐焖牛肉、沙拉和面包,一共花了5块钱。最多一次,他们四五个人一起,还要了红葡萄酒,大约花了25块。

展览馆餐厅——莫斯科餐厅

一晃多年过去了。老莫还是那个老莫,“返修大哥”在小朋友嘴里变成了爷爷。我的姥爷也早已去世多年。所幸舅舅和二姨传承了姥爷的手艺,虽然没有人再从事餐饮行业了,但年节聚会,我还是能吃到小时候记忆中的味道。

标签:餐厅 基辅 罗斯